“價格戰(zhàn)太殘酷,給大家都蒙上了心理陰影,大機構做這個事情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在培訓行業(yè)里干了12年的袁格風說道,近些天來他一直在為‘價格戰(zhàn)’頭疼不已,公司內部也開了好幾次會議。
多知網5月25日消息,“價格戰(zhàn)太殘酷,給大家都蒙上了心理陰影,大機構做這個事情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在培訓行業(yè)里干了12年的袁格風說道,近些天來他一直在為‘價格戰(zhàn)’頭疼不已,公司內部也開了好幾次會議。
袁格風開辦的萬木教育位于遠大路的金源燕莎片區(qū),這里是海淀區(qū)西北部的一個重要的培訓機構聚集地,積聚了K12市場里數十個大大小小、知名或不知名的培訓品牌。在這個競爭對手密集的地方,袁格風從來不做任何地推,轉介紹的學生占了80%的比例。
錯位進擊:避開入口年級、推差異化產品
和大型培訓機構相比,中小機構如果也打價格戰(zhàn)無異于飛蛾撲火。袁格風要做的是錯位進擊,而他的錯位產品是做4-6人的小組課,用名師做口碑,避開入口年級。
袁格風認為,小組課介于班課和1對1之間,學習的效果是最好的,既有同伴的競爭意識,老師又有足夠的精力兼顧到每一位學生。在班課(多于10人)里,老師始終關注的是表現最出色的幾位學生。
事實上,包括龍文、精銳、學大在內的一對一培訓機構在嘗試做小組課,學大曾表示,希望未來小組課的營收能占據總營收的40%。但從實際推行來看,一對一培訓機構做小組課面臨一個重要問題:依舊沿用一對一的銷售和管理模式,包括顧問提成、先簽單繳費再組班,最后組班困難,家長退費率高。
袁格風從2008年就開始嘗試小組課,他堅持的理念是全部使用名師,用名師出效果,做口碑,他評價:“像‘新初一’‘新高一’這種入口學生,補課的目的在于跟得上進度,屬于提前準備,對效果要求沒有那么迫切。所以,中小型機構可以避開這些入口學生,抓對學習效果急切的高年級生源,比如小學四五六年級,直接有升學壓力。”
當然,用名師的成本價也很高,500元每小時是個正常價位。那全部用名師會不會虧本?袁格風算了一筆帳:因為使用名師授課,而且是小組課,所以每小時的課時費是大機構的2-3倍。中小型機構雖然也有場租,但優(yōu)點在于管理層少,運營成本低,利潤率就會高不少。更重要的是,在大型培訓機構里,學生要想上名師的課還要經過選拔,大部分的班級安排的都是150元-200元每小時的老師在授課。所以,用優(yōu)質老師做優(yōu)質服務,提高課程價格。
另一方面,培訓機構名師正面臨的尷尬境地也讓他的名師策略變得可行。
大型培訓機構向企業(yè)化管理轉型,重要管理崗位開始職業(yè)經理人化,而不再像過去從表現優(yōu)秀的老師中選拔。互聯網工作背景、在各領域的廣泛涉獵日漸成為選拔指標,傳統意義上的老師的優(yōu)勢被削弱,于是,名師的職業(yè)上升空間遭遇天花板。
如此局面下,名師和機構之間的關系變得更微妙起來。名師有號召力,如果另起爐灶將會帶走培訓機構不少生源,最典型的就有巨人的三次出走事件。因此,機構加強了對名師的管控和限制,比如規(guī)定一定要做全職,不能兼職。
自己也做了多年教學的袁格風說道:“能做到名師級別的,一定都是有8、9年教齡以上的,做到這個份上,基本沒有經濟壓力了,大家就希望時間能夠自由支配。繼續(xù)選擇留下的,很多名師是在衡量離職后是否能保證目前的收入水平。”所以,如果中小機構能給得起薪酬待遇,又能提供自由輕松的工作環(huán)境,挖名師并不困難。
解決“跑路”難題:做好財務風控,讓家長退款容易
在遠大路的這幾年,袁格風經常遇到家長跟他說‘金源燕莎哪家培訓機構跑路了,還欠了我們的學費,你們會不會也跑路’類似的質疑。采訪當天,袁格風還點出了好幾家新跑路的培訓機構。
小機構會跑路,是家長不安全感的來源。導致跑路的直接原因就是資金斷鏈,而資金斷鏈的背后是中小型機構在財務管控上存在的嚴重問題。
“大部分中小機構只有一本賬,就是流水賬,但沒有做課耗賬。所以有多少課時費是存在隨時退款可能性的,心里完全沒底,沒有留下這部分‘余糧’隨時應對退款風險;再者,老板個人的財務和公司的財務沒有分開,收上來的錢就變?yōu)榱俗约旱腻X,這又增加了公司的運營風險,” 袁格風一語道出了培訓機構老板容易跑路的原因。
培訓行業(yè)是極少數先繳費再服務的行業(yè),因此現金流十分充裕。培訓機構老板將收上來的錢用來投資、炒股、擴張的現象十分常見。為了保證生源的留存率,中小培訓機構通常使用“報課越多,折扣越多”的方式促進家長一次性報三四期課程。一次性收上來大量現金,風險管控尤其重要。
“如果培訓機構做好了財務管控,做了風險預警,剩下的就是做好服務質量。最重要的就是一定要退款容易,保證讓家長10天內可以退款,保證員工工資準時準點發(fā),讓大家對公司有信心,這樣就有了信譽,”袁格風繼續(xù)說道:“家長覺得你做事有信譽,就算退款了也還會回頭。”
除了保證家長退款容易,袁格風下一步計劃改變優(yōu)惠方式,不再讓家長一次性繳納過多的現金。“大機構可以打價格戰(zhàn),中小機構就可以嘗試做免費試聽,”嚴峻的市場形勢促使袁格風去思考新的應對之策。
殘酷的“1元”價格戰(zhàn),都傷了誰?
這場新東方優(yōu)能在2011年發(fā)起,今年異常激烈的暑期價格戰(zhàn)帶給袁格風的影響是巨大的,他新初一的生源被完全截流。他四、五、六年級的學員流失率只有5%,而六年級的學員畢業(yè)后就全部走了,除了個別“鐵桿粉絲”。
其他中小型培訓機構的狀況更糟,已經有部分撐不下去的中小型培訓機構校長準備離開北京培訓市場。一開始預計到的“洗牌效應”似乎真的開始上演,只是這場價格戰(zhàn)的參賽選手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價格戰(zhàn)中,幾方都是用新興業(yè)務去攻打對方的牛業(yè)務,比如優(yōu)能用1元班攻好未來的數學,好未來用樂加樂英語低價班反制優(yōu)能。這場商戰(zhàn)中,攻方是‘光腳不怕穿鞋的’,但守方往往損失巨大:不僅損失了原有營收,還要自行負擔場租和人員成本。如果要不虧本,那秋季新注冊學生要創(chuàng)造的營收則要涵蓋‘暑期失去的營收+自行墊付的成本’,這個代價是很高的。
當大機構同時打出“價格戰(zhàn)”,于家長而言,到底選哪家最終還是看招牌學科,最后,能不能招來預計的生源數,以及在享受完入口期的抄底實惠后,家長會不會為恢復正價后的課程買單,續(xù)費率到底能做到多少,這些關鍵性的問題在今年秋季就能看到答案。
不可忽視的是,隨著人口基數不斷減少,北京對于外地生源控制力度不斷加大。在一點一點縮小的市場里,相互的“掣肘”必然更明顯。大機構搶占生源入口的需求使得價格戰(zhàn)不但不會停止,甚至會越來越劇烈。
讓袁格風深深認為價格戰(zhàn)“非常殘酷”的原因絕不是因為2015年這一個暑假,而是未來。他不乏憂心的估計:“未來價格戰(zhàn)肯定會擴大到新小一,再擴大到各個年級的暑假,因為從一年來看,各年級的暑假都是一個入口,暑假課時消耗集中,成本更低。從地域上,未來肯定會擴大到上海、廣州、深圳這些其他的城市。”
雖然形勢十分嚴峻,但袁格風并不悲觀:“價格戰(zhàn)肯定會淘汰掉一批中小機構,但做好心理準備,想好活法,有特色、認真做事的機構還是會活下來。”(多知網 邱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