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透社深度調查SAT作弊：這是利益和原則的博弈

　　編者按：今年3月，新SAT首考，而這一年來有關SAT的話題從未停過。去年，SAT作弊事件導致中國考生數(shù)次成績被延遲甚至取消而被輿論推至風口浪尖，國內(nèi)的這條灰色產(chǎn)業(yè)利益鏈也開始被海內(nèi)外媒體披露。但即使知道有作弊情況發(fā)生，主辦方College Board并沒有從源頭去打碎這個“潘多拉魔盒”。這條利益產(chǎn)業(yè)鏈固然可恥，但是這其中官方也扮演了一個很矛盾的角色。路透社針對這個問題進行了深入調查。

　　丁行遠（Xingyuan Ding，音譯）是美國最好的公立大學之一——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一名大二學生。在申請學校時，這個20歲的中國小伙子參加了4次美國大學入學考試SAT。

　　他在最后一次考試中有了一項優(yōu)勢：由他參加的一家上海備考學校編寫的一本小冊子。

　　SAT是美國數(shù)以千計的高校用來幫助挑選申請者的標準化考試，而小丁得到的考試幫助遠比美國學生用來備戰(zhàn)SAT的那些練習題寶貴得多。這本小冊子中文名字叫做“機經(jīng)”，其本質就是一本答案——它透露了從選擇正確答案到多選題等在過往SAT考試中出現(xiàn)過的題目，其中很多題目都會在小丁參加的那次考試中再次使用。

　　小丁表示：多虧這本小冊子，2013年12月他去香港參加考試時，已經(jīng)知道了SAT批判性閱讀部分的大約一半答案。

　　“我感到很幸運?！毙《≌f道。

　　他在這部分得了多少分？他說是滿分800分。

　　像小丁這樣事先看到考試材料的考生并非個例。他的應試學校屬于一項在亞洲蓬勃發(fā)展的產(chǎn)業(yè)，該產(chǎn)業(yè)系統(tǒng)地利用了SAT考試存在的缺點，而其中一大缺點是由考試主辦方造成的一個弱點：慣于重復使用已經(jīng)出過的考試材料。

　　SAT考試主辦方——美國大學委員會（College Board）是一家非營利機構，該機構承認近年來亞洲的考試安全普遍存在問題。自2015年10月以來，這家總部位于紐約的機構已經(jīng)在亞洲6次推遲出分，還在兩個亞洲考點取消過一次考試——這些都是美國大學委員會在有證據(jù)表明考試材料被泄露之后采取的措施。

　　但是，路透社發(fā)現(xiàn)：安全漏洞無處不在的程度比美國大學委員會公開透露的更加嚴重。除了美國大學委員會公布的安全相關事件之外，路透社還確認了8次自2013年底以來在海外發(fā)生的SAT考試材料在考前上網(wǎng)流傳的情況（詳情請見表格。）

　　一份機密PowerPoint演示文稿顯示：美國大學委員會的官員們在2013年6月記錄了廣泛存在的安全問題，此事發(fā)生在韓國的一場SAT考試被取消之后不久。這份PowerPoint演示文稿表明在當時有半數(shù)SAT題庫被“泄密”——美國大學委員會用這個詞來描述其內(nèi)容全部或部分泄露出去的試題。有4套試題被一家名稱不詳?shù)摹爸袊W(wǎng)站”泄密。

　　即便如此，美國大學委員會的官員還是證實了在那些泄密的試題當中，有部分試題后來在海外被執(zhí)行。此外，美國大學委員會雖然在試題泄露的較小國家加強了安全控制，但卻并未對SAT目前為止最大的市場——中國的考試采取限制措施。

　　2013至2014學年中，東亞地區(qū)約有6.4萬名學生參加了SAT考試，其中有2.9萬人來自中國。還有大約12.5萬名中國大陸的大學生目前在美國大學就讀。

　　路透社發(fā)現(xiàn)的安全漏洞因其嚴重程度，導致招生人員無法判斷有哪些外國考生事先看到了考試材料。

　　華盛頓大學博塞爾校區(qū)管理人員、美國大學招生顧問協(xié)會前任理事史蒂夫·塞佛森（Steve Syverson）表示，路透社的發(fā)現(xiàn)“極大地增加了對國際考生分數(shù)有效性的不信任”?！按髮W委員會做了很多好事，但是對他們而言，重建人們對SAT考試公正性的信任顯然將是一大挑戰(zhàn)?！?/p>

　　美國大學委員會主席大衛(wèi)·科爾曼（David Coleman）拒絕為本文做出評論。

　　SAT發(fā)生安全危機的同時，會員包括超過6,000家教育機構的美國大學委員會3月在美國推出了經(jīng)過重新改版的SAT考試。在美國，濫用考試材料的情況不那么盛行，因為標準化考試的內(nèi)容受到了版權法的有力保護。

　　第一場海外新版考試將于5月舉行。

　　新版考試保留了困擾舊版考試的一個根本弱點：考試材料的重復使用。美國大學委員會告訴路透社，新版SAT考試將會延續(xù)這一做法。然而，考試材料的重復使用已被證明是一個重大安全漏洞。

　　由于重復使用，應試學校得以收集過往考試中的閱讀文章和問題，然后做出答案并對這些材料進行匯編以供其客戶學習。試題信息有很多來源：備考中心有員工參加考試并記住他們看到的東西，有些人甚至拍到了試題冊的照片。有時候，應試學校甚至得到了SAT真題。

　  受SAT作弊影響的各方角色

　　在3月參加了新版考試的美國學生們已經(jīng)在網(wǎng)上詳細地討論起了考題和答案。亞洲備考中心火速前去了解它們能夠了解到的所有新版SAT考試相關信息，并與它們的客戶分享這些情報。

　　有能力從內(nèi)部了解即將舉行的考試中將會出現(xiàn)的內(nèi)容，對于備考經(jīng)營者至關重要。

　　“從根本上講，在這個行業(yè)生存下去的唯一方式就是擁有一套試題?！痹陧n國提供備考與大學咨詢服務的本·海斯勒（Ben Heisler）在一次考試前說道。

　　“這就像在環(huán)法自行車賽中使用興奮劑一樣?！焙Ｋ估照f道，“如果你不這樣做，其他人也會這樣做。”

　　海外安全漏洞對美國高等教育有著越來越重大的意義，因為學校分配給外國學生的名額正變得越來越多。據(jù)美國國際教育學會統(tǒng)計，在美國攻讀學位的76.1萬名學生中約有三分之一來自中國。海外學生格外有吸引力，因為他們當中的大多數(shù)人沒有領取助學金的資格，于是必須支付全部費用。美國商務部的統(tǒng)計數(shù)字顯示：2014年，中國學生在美國為學費以及其他商品和服務花費了將近100億美元。

　　有證據(jù)表明一些外國申請者由于在SAT考試中具有不公平的優(yōu)勢而取代了美國人，這可能會加劇對大學招生過程中標準化考試的強烈反對。大多數(shù)大學仍要求申請者參加SAT考試或其競爭對手ACT考試，后者在美國更為流行。然而，越來越多的學校對這些無用的考試提出了質疑，現(xiàn)在將它們作為非強制性條件。在申請美國大學的外國學生中，參加SAT的人遠比參加ACT的人多。

　　“有人在其申請過程中的任何一方面作弊，都會對所有學生造成傷害。”在田納西州納什維爾的范德堡大學擔任招生主任，同時在美國大學委員會擔任理事會主席的道格拉斯·L·克里斯滕森（Douglas L. Christiansen）說道，“這樣會取代其他人。”

　　包括克里斯滕森在內(nèi)的美國大學委員會官員力挺他們對考試安全的處理，并堅稱送往各大學的考試分數(shù)正當合法。負責SAT的美國大學委員會副主席史黛西·卡德威爾（Stacy Caldwell）在致路透社的信件中寫道，該機構“如果對于我們能夠保持考試公正性并向我們的會員高校遞送有效分數(shù)沒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就絕不會推進考試的執(zhí)行”。

　　卡德威爾指出，有一個正在成長和進化的行業(yè)“靠著盜竊考試內(nèi)容而蓬勃發(fā)展，削弱了考試分數(shù)的意義”。在一次訪談中，她聲稱“壞人”不是像小丁那樣的學生，而是濫用材料的備考公司。

　　卡德威爾承認，美國大學委員會的官員們無法評估有多少考生在參加SAT考試之前見過真題材料——這一事實令人質疑有多少在校大學生獲得了不公優(yōu)勢。

　　“我認為我們在這個問題上沒有確切的統(tǒng)計數(shù)字?！笨ǖ峦栒f道。

　  CB抓作弊的矛盾：要公正？還是要市場份額？

　　然而，美國大學委員會確實在3年前就掌握了表明東亞地區(qū)正在醞釀一場安全危機的信息。

　　這些信息包含在一份2013年6月制作、被標為“內(nèi)部機密”的PowerPoint演示文稿中，該演示文稿制作于那一年在韓國出現(xiàn)了重大安全漏洞之后。在據(jù)稱有備考經(jīng)營者提前得到了試題后，美國大學委員會取消了2013年5月的韓國SAT考試。

　　該PowerPoint演示文稿由卡德威爾等人共同執(zhí)筆并與美國大學委員會的其他高級工作人員共享，描述了海外廣泛存在的安全漏洞。

　　該文檔指出：SAT考試“內(nèi)容盜竊”問題被確認存在于韓國、埃及、沙特阿拉伯和中國，而SAT試題答案也能在這些國家中的某些國家找到。

　　該文檔寫道：整個SAT全球題庫里的18個試題版本中，有9個版本在當時“發(fā)生了一定程度的已知泄密”。泄密的9版試題中，有5版試題預定于下一學年在美國之外執(zhí)行。

　　漏洞延伸到了SAT各個專項科目時長一小時的考試中——申請美國名牌大學的學生往往需要參加這些考試。該PowerPoint演示文稿顯示：當時已有的10版“Mathematics Level II”數(shù)學試題中有8版泄密，其中3版整體泄密、5版部分泄密，還包括兩版從未在任何地方出過的試題。13版生物試題中也有10版全部或部分泄密，包括兩版全新試題。

　　該PowerPoint演示文稿顯示：為了減少在SAT中?；ㄕ械臋C會以及保護未泄密的試題版本，美國大學委員會考慮在存在安全問題的國家減少開考次數(shù)。該文檔指出，這樣做會限制考生在參加考試之前看到部分試題的可能性，從而避免試題泄露。

　　根據(jù)該PowerPoint演示文稿，美國大學委員會的官員們還考慮了另一種做法：不顧安全風險，在每個國家推進所有預定的考試。在這種情況下，列出的“益處”之一是給人以“安全局面處于控制之下的印象”。

　　這個選項被標為“不推薦”，部分原因在于該機構擔心這樣可能會導致作弊越來越猖獗，以及擔心“再次發(fā)生可能引起美國新聞媒體和大學關注的大規(guī)模事件”。

　　在一次訪談中，卡德威爾表示這段話“或許措辭太糟糕”。她強調稱，美國大學委員會的高管人員最終拒絕了這個選項?！拔覀冎贫ㄟ@些決策一向有正當理由?！笨ǖ峦栒f道，并提到該機構渴望“應學生和成員的需要，對試題的安全進行平衡”。

　　2013年6月的PowerPoint演示文稿顯示，美國大學委員會決定在真題內(nèi)容被非法獲得的韓國、埃及和沙特阿拉伯將舉行考試的日期從6個減少至4個。但是該機構并未在中國這樣做，雖然該文檔指出一家中國網(wǎng)站“泄密”了4套SAT試題。

　　卡德威爾表示，美國大學委員會在中國大陸和中國香港特別行政區(qū)并未采取行動，是因為“我們沒有證據(jù)表明這兩個市場發(fā)生了考試材料被盜事件”。她沒有詳述那個網(wǎng)站泄題的性質和程度。

　　該PowerPoint演示文稿中包含了一份“市場影響分析”，這份分析顯示了如果美國大學委員會限制考試日期數(shù)量，考試人次會減少多少。這份分析指出：考試場次的減少會讓宿敵ACT考試在美國大學委員會努力遏制作弊的那些地方增加市場份額——因為學生們在自己國家的SAT考試不那么頻繁時，可能會決定參加ACT考試。

　　根據(jù)該文檔中的數(shù)字，路透社計算出在中國限制考試場次會讓美國大學委員會在下一財年損失大約120萬到150萬美元的收入。美國大學委員會拒絕對這一估算結果置評。根據(jù)財報，該機構在截至2014年6月的財年收入為8.41億美元、凈收益為9,900萬美元。

　　美國大學委員會證實了被泄密的9套試題中至少有部分試題的內(nèi)容被繼續(xù)使用。該機構的官員聲稱，這些試題是在被美國大學委員會發(fā)現(xiàn)泄題的國家以外使用的。他們拒絕透露被泄密的試題在哪里或是有哪些部分被重復使用。

　　美國大學委員會在該PowerPoint演示文稿中承認，在三個國家減少考試日期的決定并非萬能之計。這樣并不能解決該文檔所說的“移動風險”，因為亞洲學生經(jīng)常去國外參加SAT考試，例如韓國學生可能去日本——這樣他們就能夠參加在自己的國家泄密的考試版本。

　　考試安全專家尼爾·金斯頓（Neal Kingston）應路透社請求對該PowerPoint演示文稿進行審視，他對美國大學委員會決定執(zhí)行其明知已經(jīng)泄密的考試材料表示擔憂。他還表示，他對美國大學委員會沒有限制中國的考試場次深感困惑——鑒于該機構在2013年就知道有一家中國網(wǎng)站對4次泄題負有責任。

　　金斯頓用了12年時間與美國大學委員會的安全承包商——美國教育考試服務中心（ETS）進行合作，他表示他對該PowerPoint演示文稿中記錄的安全問題的嚴重程度“深感擔憂”。

　　“問題比我曾經(jīng)認為的更加嚴重。”金斯頓說道——他也是堪薩斯大學成就與評估研究所的主任。

　  CB難堵“試題泄密”根源：研發(fā)新試題成本高、作弊花招百出

　　在SAT中?；ㄕ械姆绞接泻芏?。一種計策是利用時差作弊——世界上某一地區(qū)的考生將SAT考題和答案提供給將在同一天晚些時候開考的人。另一個問題是直接偷竊考題冊。2015年，SAT考試管理者開始用上鎖的箱子向一些考試中心運輸以及從這些地方運回試題冊。

　　學生無需擁有完整的SAT試題與答案即可獲得優(yōu)勢。只是提前看一下一篇閱讀文章，就能幫助考生掌握該材料并更快地做完相應的題目，從而留出更多時間應對其他題目。根據(jù)美國大學委員會在網(wǎng)上發(fā)布的練習考試評分表，在每一部分的800分中，每多對一題就能讓分數(shù)增加10分或20分。

　　對SAT公正性的最大威脅似乎來自那些備考中心。亞洲的應試學校通過利用可能是美國大學委員會最大的安全弱點大獲成功，這個弱點就是：它慣于從以前在美國出過的試題中拿出題目乃至整個部分，在后來的SAT考試版本——通常是那些在海外舉行的考試中重復使用。

　　重復使用讓即便是誠實的學生也有可能無意中參加兩次相同的考試。（參見相關故事《參加兩次》。）

　　重復使用考試材料的一個原因源自標準化考試的科學原理。美國大學委員會必須確保一項考試的不同版本之間在分數(shù)上具有可比性，而在海外重復使用之前在美國執(zhí)行過的材料有助于實現(xiàn)這一點。

　　重復使用也能節(jié)省資金。據(jù)知情人士稱：僅僅開發(fā)一版SAT考試，就有可能耗時長達30個月以及花費大約100萬美元。

　　有一個方法可以阻止應試學校利用重復使用的材料，那就是：題目只執(zhí)行一次，然后不再重復使用。業(yè)內(nèi)將這樣的考試稱為“一次性”考試。

　　美國大學委員會的官員表示，每次SAT考試都出一套新題是不現(xiàn)實的?！俺鲱}這件事情不能只是像在裝配流水線上那樣一套接一套地來?！笨ǖ峦栒f道。

　　發(fā)言人古德伯格表示，一次性考試的成本將會轉嫁給考生，而考生可能要支付比現(xiàn)有費用多一倍多的考試費。

　　SAT的考試費用多達54.50美元；東亞地區(qū)的學生還需額外支付53美元——這筆錢與很多亞洲學生參加備考中心所交的數(shù)千甚至上萬美元學費相比，只是一個小小的零頭。

　　此外，“一次性”方法也無法解決利用時差作弊的問題?？荚嚢踩珜＜医鹚诡D表示，他仍然認為美國大學委員會應當減少材料的重復使用，以對抗系統(tǒng)性的安全漏洞。

　　“從考試有效性的角度來看，‘一次性’形式是最佳做法?！彼f道，“他們需要找到一個最佳平衡點，總而在減少作弊的同時又不至于讓成本激增?！?/p>

　　由于其對重復使用的依賴，美國大學委員會需要一個有著不同試題版本的龐大題庫。該機構擁有的試題越多，學生們就越難預測即將給出的試題版本并為之做好準備。

　　中國和韓國的備考機構通過構建過往SAT試題的題庫，繞過了美國大學委員會的防線。這些存檔是從美國的過往試題中收獲的，它們主要幫助客戶備戰(zhàn)SAT的閱讀和寫作部分——不以英語為母語的東亞學生們覺得語言部分遠比數(shù)學題更具挑戰(zhàn)性。

　　總部位于上海的三立教育是那些提供SAT試題冊的公司之一，也是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學生小丁參加的備考中心。三立教育上海分部的總經(jīng)理吳鵬表示，每年約有8,000名學生參加該公司的備考課程。

　　他證實了三立教育制作含有過往SAT試題答案關鍵詞的小冊子一事。制作這些學習輔助資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吳鵬如是說道。如果某家備考學校不這樣做，學生們會“覺得你教學方法不對”。

　　吳鵬表示：為了得到機經(jīng)材料，一些備考中心會讓在美國的“朋友”參加考試并對試題進行偷拍或記憶，然后復盤這些試題。

　　亞洲的備考中心也會搜集互聯(lián)網(wǎng)聊天內(nèi)容。參加過SAT考試的美國學生常常上網(wǎng)討論試題，甚至試圖在參加考試后幾小時內(nèi)復盤整場考試。美國大學委員會命令考生不得討論試題，但是很多人都會這樣做。

　　例如，SAT考試去年12月在美國舉行之后，有人創(chuàng)建了一個文本文件并把它放在了高人氣網(wǎng)站reddit.com上。這份文件含有考生回憶出的21頁試題，并配有對據(jù)稱為正確答案的討論。據(jù)東亞地區(qū)的備考行業(yè)從業(yè)人士稱，12月這次考試中的部分原題僅僅一個月后就在1月23日的東亞地區(qū)考試中重復使用了。

　　為了阻止線上討論，美國大學委員會向網(wǎng)站運營商發(fā)送了“撤除通知”。因為SAT試題冊內(nèi)含有版權的材料，美國大學委員會堅稱未經(jīng)其許可而散播這些材料是非法行為。

　　發(fā)言人古德伯格表示：美國大學委員會在過去一年中向社交媒體和社區(qū)論壇網(wǎng)站發(fā)出了18則撤除通知，并且在本月舉行改版的SAT考試之后發(fā)出了更多通知。

　　一個叫做“大學機密”（College Confidential）的網(wǎng)站定期舉辦對SAT考試的討論，該網(wǎng)站在美國大學申請者中人氣極高。

　　“大學機密”網(wǎng)站為Hobsons公司所有，該公司負責市場營銷與用戶體驗的副總裁丹尼爾·奧布雷岡（Daniel Obregon）表示：該網(wǎng)站經(jīng)常在考試后收到美國大學委員會發(fā)來的幾則撤除通知。他說該網(wǎng)站服從“關于有版權的材料的任何要求”，但是他也認為在線上討論SAT試題是一個“灰色地帶”。

　　美國大學委員會對于其在美國采用的方法三緘其口，但是該機構最近重復使用了美國的考試材料。

　　根據(jù)考生們在考試之后進行的線上討論，今年1月在美國舉行的SAT考試有幾篇閱讀文章與2014年6月的考試相同，包括一篇關于名人的文章以及另一篇關于暗物質的文章。

　　“啊呀呀……那次考試（2014年6月）和這次（2016年1月）SAT一樣啊?！庇腥嗽凇按髮W機密”網(wǎng)站上寫道。

　　在中國維護版權更加困難。

　　例如，在阿里巴巴集團旗下的淘寶網(wǎng)等中國網(wǎng)站上，有據(jù)稱是美國過往SAT試題復件的資料進行廣告推銷。最近對淘寶的一項研究發(fā)現(xiàn)，過去幾年內(nèi)至少有11個賣家在該網(wǎng)站上銷售多種版本的SAT試題。一些廣告甚至帶有據(jù)稱為試題冊的照片，還有人在廣告中自稱擁有過往試題的正確答案。

　　被問及這些廣告時，阿里巴巴的一位發(fā)言人表示淘寶網(wǎng)會下架侵犯版權的產(chǎn)品?！拔覀冋诓扇〈胧﹣硐录芮謾喈a(chǎn)品”和規(guī)范賣家行為，該發(fā)言人說道。

　  新考試，老問題

　　全新改版過的SAT考試一經(jīng)推出，就意味著充斥著過往試題材料的舊機經(jīng)過時了。

　　今年3月，美國大學委員會宣布將禁止不是學生的人員參加在美國舉行的第一場新考試——該措施意在“防止安全違規(guī)”。這樣一來，美國之外的備考中心教師就無法通過報名參加考試來直接搜集有關新版SAT考試內(nèi)容的情報了。這項政策將會適用于大部分考試日期。

　　然而，其他弱點依然存在。ETS的安全人員數(shù)量很少：雖然該機構有時會雇用承包商，但是20多名ETS安全人員要應對美國大學委員會在世界各地的考試事務。

　　ETS去年開始用上鎖的箱子保護試題安全，但是這套系統(tǒng)并非總是奏效。去年6月SAT考試在臺灣舉行之后，臺北歐洲學校的工作人員將試題冊和答題紙放進上鎖的箱子，然后將它們送至當?shù)氐囊患褽TS貨運代理商處。根據(jù)這所學校與ETS之間的電子郵件，這些箱子抵達美國時丟失了兩本試題冊。

　　這些箱子并不涵蓋整條供應鏈。在美國監(jiān)考SAT的兩名管理人員說，他們在高中考場沒有拿到箱子。一位ETS發(fā)言人表示，箱子是“在選定的地點”引入的。

　　美國大學委員會最大的弱點，也許就是保持重復使用新考試的版本。這種風險在改版的SAT考試于3月5日首次舉行時顯而易見。

　　這場考試之后，美國考生在線上對新考試進行了詳細的討論，而亞洲備考公司大軍又跑過來對此加以利用了。（多知網(wǎng) 楊薇 編譯）